第一百八十九章 曾经的军队
我已经记不得,这是第几次被怪物生吞了。 第三次吧……?应该是…… “哗啦……” 站起身,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,我能感觉得到腰部以下全是液体,就像是浸泡在酱油中一般,全是恶臭的腥味。 猛然间,手中一阵颤鸣,银光晃眼,掉落不知去向的【星空】认主,自动回到了我的身边,让我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可以有一盏如蜡烛般的光亮使用,举起武器,戟头明晃晃的荧光四处探照,但仅仅可以将一米左右的范围照亮,四下探寻无果,我开始在这篇腥臭的液体中艰难前行。 其实我在被吞入的过程中早已被那窒息的咽喉挤压致死,能站在这里苟延残喘,还是仰仗了拘魂钵的复活效果,只是这次复活我却没能幸运的逃出生天,它庞大的躯体铺满了这山谷,我原地复活也只能出现在它的肚子里。 将自己的状态拉满,仔细观察了几分钟血量和状态栏,这里应该不是类似于胃液之类的地方,我的血量也没有被持续扣除,有了这个底气,我便可以安心的四处游弋,寻找其他出路。 这个设定很是莫名其妙,在它身体外面,皮糙肉厚的成那样,随便攻击都有伤害触发,但实际进了肚子里面,朝着脚底下攻击却没有丝毫反应,宛如刺在了坚硬的生铁之上。 难道,我掉在了骨头上面? 你个蛆精,居然还有骨头的?? 走了许久,总算是走到了边缘位置,荧光之中隐约可以看到那血红色的肉壁还在微微颤动。 横过武器,手中执掌无穷气势,咬牙发狠便是一招【猛斩】,武器成功刺进肉中。 “-171260!” 伤害比预计的要高这么多??几乎已经达到了三倍! 有了显著成效,便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,【龙魂聚】开启,我索性放弃了那费尽精力的连招,将技能随心所欲的释放,哪个能用就用哪个,不能用就狂砍,唯一限制我行动的就只有下半身的液体,水的阻力让我迈步有些艰难,但却并不影响我手头的输出,【星空】在这个环境才真正有了名副其实的效果,白光划过宛如一道流星扫尾,在黑暗之中犹如穿行夜幕。 忽然四周开始不断抖动,攻击产生的刺痛让鬼鳌开始挣扎,四面的水像是浪花般不断激荡,扑打在我的脸上、身上,但再大幅度的晃动,也无法伤及到我,只有纯肉搏攻击的鬼鳌现在真的是引狼入室,我在它的体内,反而更加游刃有余。 “来啊!不是挺横么?动手啊你!” “打我啊笨蛋!!” 小人得志的神态被我演绎的活灵活现,我一边不紧不慢的左右劈砍,一边骂骂咧咧泄着心头之愤,月牙般的枪芒撕破眼前血肉,砍得太深,直接将面前的地方劈穿了一个大洞,我才发现此处的皮肉也只有半米的厚度,撕开难,但撕开以后的破洞就像是被开了缝的纱布,沿着那道缝隙直接豁开老长一条口子,顿时将眼前撕开巨大裂口,围困许久的液体顿时沿着那破损的地方朝外流动,我逆着水流慢慢后撤着,生怕被带出外面。 毕竟,这里是它身体的那个部分,我不知道,到了外面会不会有这样安全的环境,更是无从得知。 水流不断涌动,但我的小腿却被一个莫名的坚硬物体撞到,本能驱使我第一时间闪身躲开,但透过【星空】的光,我却隐约看到了那个物体顺着水流正在向外而去,然后横过来卡在了出口位置。 好奇心让我按捺不住,我小心翼翼贴住一旁,走过去略微弯腰蹲下,想要捡起来看看,究竟是个什么东西。 “找到了!” 手中抓住那熟悉的质感,我奋力起身,将那个东西紧握在手中,用【星空】凑过来看着,却有些不知所措。 一支血迹斑驳的长枪。 但不管怎样去看,那长枪都没有岁月留下的锈蚀,算不上崭新,但是绝对属于五成新的那种。 这里有其他人! 我将那长枪丢入背包,急急忙忙转过头看向身后,诺大的地方却成了我最头疼的地方。 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,得找到这个人。 “哗~哗~” 淌着水,我艰难的前进着,神器【星空】成了照明灯,也成了登山棍,被我拄着一撑一撑的往前走,我稍微停歇了一下,依稀辨识了一下方向。 “有人吗……?!!!” “回答我啊!!!” 呐喊没有任何回应,我继续埋头往前走着,漫无目标,但却不肯放弃,那长枪,还有直觉,都在给我无限放大一个预感。 这里绝对不止我自己。 “有人吗!!” 我还在努力前进着,走到了边缘,触碰了肉壁,就沿着那肉摸索着继续走,一路吼,一路走,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,完全没有半点音讯的我,开始有些失望,站在原地稍微停歇片刻,失落充斥着脑袋,让我想要放弃。 “唉……”,无奈的摇摇头,转身准备离开。 但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。 震惊之余,我赶紧用脚将那个东西踩住,生怕被水流带着,即使这个地方的水流并不湍急,我也不想难得的线索丢失。 弯腰摸着,那感觉却有些柔软,圆柱但又不规则,顺着左右两边继续拉,我的手里忽然抓住了让我彻底明白的情况。 那感觉,是人类的手指。 同为人类,手是人们最容易辨认的器官,我手里紧握着那只手,已经没有了血液的温和,只是在水流中被泡的有些暖,但也已经僵硬。 我拽着那手,愤然使力,胳膊的主人被我从水中拉起,我将他的胳膊抗在肩膀上,右手扶住了他另一侧的腋下,就像是在搀扶一个醉酒的朋友,慢慢拿过【星空】凑近他的脸,光泽照亮,那脸上的表情呆滞,栩栩如生。 瞳孔涣散,心跳全无,已经死的透彻。 那双眼睛,写满了恐惧与震惊,睁的很大,死前,他必定经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可怕。 身上的穿着有些异样,但依然可以认出是类似于士兵的布甲。 恍惚间,我明白了什么,抬头查看着那苍然大物的属性,简介里的一句话,现在才被我所察觉。 “【大能便引动时间力量,撕裂乾坤秩序,冻结了鬼鳌的岁月,将鬼鳌杀回最弱体型,并封印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,使它永远身处在虫茧状态。】” 如果简介当真,那这个士兵,应该就是太古年间,鬼鳌被大能封印之前,被鬼鳌吞掉的士兵。 他们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被消化,就随着鬼鳌本体,一同被大能冻结岁月,永久的沉睡在了那毒虫谷下。 哀叹过后,我大概搜刮了一下他的身上,一无所获。 虽然有些可怜,但我还是不得不松开抓着他的手,眼看着那不甘的面孔重新没入水中,随着水流慢慢远去。 重新转回头,真有收获,说明方向没错,继续走走,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东西。 如果鬼鳌封印前真的吞过一支军队,那这里很有可能存在其他士兵的遗体,说不定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! 而我的判断也正确了一次,一路走,脚下流过的遗体数量也在增加,又走了几百米,这里的水流还没有收到大影响,走过去踩踏到许多遗体,我挨个扶起来,找寻着他们身上可能存在价值的东西,但翻了几十个人,都是士兵模样,也没有任何收获。 忽然踢到的柔软东西,却让我逐渐低沉的心情重新振作,这个遗体摸上去不像是人类,直到摸到了头部,才发现这是一匹马。 沿着腹部的马鞍摸过去,上面的确有人,将他从马身上拽出就费了很大的力气,扶起来,衣着与刚才的士兵都已经不同,铠甲虽然粗糙,但却有着些许威势,而且他头上还带着头盔,头盔上面画着清洗的虎头。 是个将军。 仔细的搜刮还真让我找到了东西,只不过,他怀中只有一块玉佩和被浸湿了少半的布子,铠甲包裹的严实,布子倒是没啥大碍。 再无了其他东西,我松开手将将军重新丢回了水中,昔日的骁勇身影在水中溅起一阵水花,随后便不知所踪。 靠在肉墙上,简单的翻阅过那布子,才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,大概读过,内容类似于日记。 “天干水旱,镇魂山将近,然周遭愈感炎热,军士精疲力尽,难以强撑……” “遇敌虫数万,席将军为保生力,率军拦截,未归,千余将士死伤难抑,何日能归……” “镇魂山已至,鬼鳌倾巢出,山之阔,不止千里,军令在身,莫敢不从……” “夜寒,将士仅百余人存活,征时诺众人当凯歌而归,如今迷失其山,归途茫茫,吾愧矣……” “鬼鳌九天临,群虫出动,吾等坚守此山洞,不知生死何以?宁息片刻,留次绝笔,若得幸复还,愿辞官归乡,赡养爹娘……” 潦草的布子上,写满了绝望,也写满了悲哀。 奉命出征的将军虽然预感到了什么,但天威难忤,只能率领军队硬着头皮来镇魂山进攻鬼鳌老巢,却不曾想,这一来,便是再也回不去的亡途。 如果,他们能再坚持一天,甚至再坚持一个时辰,说不定都会被那大能救下。 可惜……,他们倒在了胜利曙光扬起的前夜。 玉佩把在手心,丝丝凉意,仿佛在冤鸣。 用那布子包裹住了玉佩装进背包,我继续往前摸索着,想要重新见证一下,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。 那个大能,究竟是谁?